易欣龄一唱一和:“结婚那天起码上千人,她肯定不敢哭,哭了花妆,她要后悔一辈子。”
易思龄本来不紧张,被她们一说,想到结婚那日,成百上千的宾客,无处不在的媒体镜头和目光,她手心就潮得厉害。
耳边那些吵闹变成一种白噪音,她垂下眼,瞥自己左右手腕上各一只的翡翠镯子。
谢浔之登门那日送来的见面礼。
凉阴阴,绿幽幽的色泽,没有一丝棉絮,剔透晶莹,和锦缎质地的大红喜服很般配,和头上的黄金步摇也般配。
金的,翠的,红的。
澄亮的落地窗上贴喜字,床头也贴了喜字,沙发上摆着四对鸳鸯和葫芦图案的抱枕,香槟色床单换成大红,撒着桂圆红枣莲子之类的喜果,花瓶里弗洛伊德玫瑰的颜色很潋滟,很浓郁,很热烈。
“来了来了!谢家的人到了!”派出去通风报信的小女佣跑进来,通知几位小姐。
就连佣人今天也换上了喜庆的制服,不是往日的黑色,而是香槟金。
易思龄心口陡地一跳,胸口里架着一台高射炮,朝不知名的经纬度,投出第一颗子弹。引爆。
来了。
等外头过完礼,父母收下谢家送来的聘礼,这婚事就成定局了。
易琼龄立刻窜起来,不忘拿上她的富士,“公主,我去跟你探情报!看看姐夫跟你提了多少礼物过来!一定比姓庄的送给陈薇奇的多!”
易思龄紧张,这时候,提什么陈薇奇!
虽然但是……
一定要比陈薇奇的多!
她该死的胜负欲上来了。
谢浔之若是个小气鬼,这点排场都不给她,结婚后,她自是要给他好受的。
卧室里根本看不到客厅发生了什么。其他人都去凑热闹了,只剩老二和栗姨陪着易思龄。
不过群聊里老三老四会时不时发来照片。
客厅挤满了人。
易家的亲戚虽然没有谢家多,但也是人丁兴旺的大族。易坤山有不少兄弟姐妹,除开一个亲姐一个亲妹,其他的弟妹皆是同父异母,也就是外头的几位小夫人生的。易坤山是原配所生的长子,第一顺位继承人,掌控了易家绝大部分的家产和权利,其他几房的荣华富贵都要依附他,参加易思龄过大礼这种讨他欢心的事,自然都上赶着来。
一时间,就连空气里都飘着无数吉利话,祝福语。
易公馆大门周围挤满了各路记者狗仔,有的从清早六点就来蹲守了。闪光灯扑朔而来,连成一片,像是某红毯现场或发布会。